文/圖 朱茂強(qiáng)
大寒。
山上沒有往年的寒冷,茅草屋檐下,掛不住往年的冰棱。
沒有了刺骨的寒風(fēng),吹不走山下聚集了一個整天的霧霾。
一束晨光,鉆過薄薄的黃窗簾,由微弱漸漸明快,映亮了我的小山屋。
一個冬季的山里早晨,又來臨了。
屋外,零下五度,我縮蜷在娘給我新套的厚棉被里,慵懶著,溫暖著,思慮著一個冬晨的到來!
一聲聲“呱呱”的呼朋引伴,柿子樹上頓時黑壓壓一片,幾十只黑白相間的喜鵲,嘴啄紅柿開來!
再不起床,這一樹柿子,就被這一群鳥吃光了。
我呼地拉開窗簾,推開窗,
眼前倏的閃過我的身影,眼尖的鵲鳥,匆忙間叨起一口透紅的柿肉,逃離紛飛。
照例拿起兩個小水桶,去山泉打水。
剛出山門,遇見83歲張大哥,
山下就是張大哥的幾十畝果園。
我問張大哥:“怎么十幾天不上山來了。”
“小孩天天來剪果樹,我就不上來了,在莊里蹲墻頭和幾個老頭曬太陽。”張大哥不緊不慢地說。
我又問:“還喂您看山屋子里的小老鼠嗎?”
“嘿嘿,小老鼠不見了,我那會在屋里抽了兩袋煙,也沒見露下頭。”張大哥笑著說。
“今冬山上有野貓,可能是讓野貓吃了!這小老鼠,光在我屋里,我就喂二年了。平時給他點煎餅渣、饅頭渣吃。”
春天的時候,滿山遍野的桃花盛開著。
我走進(jìn)桃花掩映著的張大哥這間五十年代石頭壘的看山屋。
張大哥正坐在煙熏火燎的屋里抽旱煙,柴火正旺的小泥火爐上,一壺?zé)崴套套黜懀瑸鹾诘牟鑹兀爸鵁釟獾男〔柰耄轮鴿鉂獾拇笕~子茶。
茶碗的旁邊,一只殘缺的黑盤子里,泛著白泡沫的煎餅片,這就是張大哥喂小老鼠的食物了。
張大哥說:“小老鼠在我屋里和我作伴,是個應(yīng)景。我坐在這抽煙,她就從床底下爬出來,也不怕我,支著耳朵,聽著動靜,一步步靠近這小盤煎餅。一聽到外面星點動靜,嘟地一聲,她就跑床下了。”
我想起作家路遙在創(chuàng)作《平凡的世界》長篇小說時,住在煤礦醫(yī)院一間小房里,沒白沒黑地寫作。每次到食堂吃晚飯,帶回一個饅頭,給屋里的老鼠吃,這兩個孤獨的身影在無數(shù)個白天黑夜相伴相依!
我的山屋子,住著一個孤單的我,也住著一只小老鼠。
夜深人靜時,她就從我書櫥下鉆出來,活動筋骨。
她咬壞了書櫥底的一小塊木頭,咬碎了我收藏的幾幅字畫,也許,她想打開畫卷,欣賞一下藝術(shù),也許是宣紙上的那一團(tuán)團(tuán)墨香引她舞蹈、興奮。
我也曾動過殺心,想讓老父親藥死她。
轉(zhuǎn)念一想,還是留她與我在山上作個伴吧!
喜歡清靜,或許是人的天性;而害怕孤獨,恐怕也是人的天性。張大哥是如此,路遙是如此,我更是如此。
當(dāng)人們把老鼠當(dāng)成生活的陪伴、當(dāng)成生活的調(diào)料的時候,原本令人生厭的老鼠也就變得可愛起來。
同樣,躋身于十二屬相的子鼠,從來都是可愛、靈動、運氣的化身,與塵世生活中猥瑣、骯臟的老鼠判若云泥。
而走進(jìn)藝術(shù)家藝術(shù)世界里的子鼠,被賦予的藝術(shù)信息更加豐富,藝術(shù)氣質(zhì)更加令人神往。
大寒節(jié)氣的前晚,我正在屋里,喜悅滿懷地?fù)崦鯘髱熃o我制作的《子鼠開運》硯:皎潔的月色下,一只可愛的小靈鼠,支起靈動的大耳朵,調(diào)皮地爬上葡萄架,偷窺熟透著散發(fā)香醇的紫葡萄。
老父親提著一只大死老鼠進(jìn)來,努力地挺直他駝背的腰,把死老鼠朝我面前晃了晃,春風(fēng)滿面地說:“這個大老鼠偷吃了我一冬的方瓜,一堆方瓜壤,都讓她淘空了。昨天晚上讓我伴上老鼠藥藥死了,可解解恨!”
桌上是我喜愛的子鼠藝術(shù)形象,桌前是父親憎恨的山間大老鼠。
撫摸著這一方方藝術(shù)加工的《子鼠開運》硯,我的心頭涌上要保護(hù)這個子鼠的沖動!
大寒暮晚念故人,西窗獨坐待春來。
時值大寒,大寒節(jié)氣,一年最后一個節(jié)氣的終章,時節(jié)流轉(zhuǎn),冬春輪回。
今天,我認(rèn)領(lǐng)下這方可愛的《子鼠開運》硯,子丑年里,讓子鼠,開啟我的鴻運模式!新的一年平安快樂!
新舊一年,并不都剩下如履薄冰。
春風(fēng)再起時,我們還相伴!
過自己的山間生活,寂寞著,反思著,自娛著!
2021 01 20 08:26-12:36 寫于臥龍山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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