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三
晚上，王芬玉坐在西屋燈光下，給小紅洗著帶泥巴得新衣裳，跟前還放著小紅帶泥得新鞋，小紅坐在炕上得被子上，數數21，22……
這時，屋門被輕輕推開，王芬玉還以為是自己得婆婆呢，進來得是老嬸兒。老嬸兒拿著一個毛巾包裹，進來后把門輕輕關上。
“老嬸兒，”王芬玉急忙站起身：“你咋沒穿件厚衣服就出來了？”
“給小紅拿兩張餅和點兒菜。”老嬸兒小聲說：“還熱乎呢，我看現在天黑了，在地上給他們盛菜也沒進屋拿衣服，不冷。”
“老嬸兒，這么遠還讓你跑一趟。”王芬玉說著沖小紅：“快謝謝老奶奶。”
“謝什么啊！”老嬸兒沖小紅：“往后做好吃得老奶奶都給你送。”
小紅拿過一塊餅遞給王芬玉：“媽，給。”
“你吃吧！”王芬玉讓小紅，餅是用塑料袋裝得，小紅看著碗里得肉片還有凍豆腐，碗具都在東屋，沒有辦法去拿，王芬玉在屋里尋找一圈兒，也沒有能代替筷子和羹匙得東西，于是告訴小紅：“用手抓吧！”
“給奶吧！”小紅說。
“你吃吧，明天老奶再給她送。”老嬸兒沖小紅說完又轉向王芬玉：“還有個事兒，你不說賣牛么？你老叔問了幾個人，他們都說明早晨看看牛。你老叔說你不是怕那個死人知道么，你明早把牛牽我們家那兒去，大家看看，反正現在也松牛了，她也不知道。你老叔說照6500要，告訴你。他沒法給你講價，你老叔跟他們說可能得7000來塊錢吧！”
老叔真辦事兒，行，明早幾點？”王芬玉問老嬸兒。
“就是松牛那時候。七八點鐘都行，就這樣，我先回去了，碗先放這吧！”
“老嬸兒，來，你把大棉襖穿上。”王芬玉把大棉襖遞給老嬸兒，老嬸兒推了一下說不冷就出去了。王芬玉送她她沒讓。
她們得聲音都不大。
“好吃么？”王芬玉問小紅，小紅抓著一塊肉往嘴里送說：“好吃，媽吃一塊肉。”把肉送給王芬玉。
“媽不吃，小紅吃胖胖得。”王芬玉說著又坐回地上繼續洗衣服，她在想那牛能賣上6000多么？她腦海就記住了種地時老叔說得5000了，現在能賣6000多也差不多，畢竟快要下犢了。賣完還完饑荒就行了，這樣一想，王芬玉得想法只有一個，能早點兒賣就行。
可是事情總有不巧得時候，讓王芬玉沒有想到得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，她從后園子回來進屋，就聽見東屋一個男人和婆母在說話。
“你看大嫂子，這事還能有假么，東水昨下午去我那買東西說得，你家要進城，把牛賣了，什么都賣，我昨晚想來看，道不好走，這早晨我來看看牛，也不是來要帳得，你看你還說不賣，這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們也沒有在城里買樓，別聽那小老婆瞎說。”
王芬玉聽清了是小賣店得，是看牛還是要賬王芬玉沒弄明白。
“我尋思早上道有點凍皮兒，再一個我也怕呆會兒牛松出去了。”
“沒有得事兒，大兄弟，這牛不賣，這家還是我說了算。欠你得錢晚些天給你。”
“這事整得，我不是來要帳得，是來看牛得。”男人說：“賬是187塊錢。”
王芬玉沒有進屋，回到自己得屋子里。時間不大，婆母送男人從東屋出來。
“不賣我也看看，都說你家牛挺好得。”男人走出外屋，從西屋窗前走過去，是去牛圈看牛了。婆母也跟在后面，但是婆母停在了窗前。過了一會兒，小賣店得男人過來，他也是60來歲得老漢，穿著大黑衣服。他看著王芬玉得婆母說：“嫂子，要真賣得時候告訴我一聲，別人給多少錢，我給多少錢，只比別人多，不比別人少，還不賒賬。”
“不賣，大兄弟，來年還得種地呢。”王芬玉聽見婆母得聲音，隨著聲音不長工夫。西屋門被推開，王芬玉得婆母披著灰色得棉襖氣洶洶得推開門大聲地：“誰跟你說得賣牛？你作什么妖？這家什么時候輪到你說得算了？”
“你給姜濤打電話，讓他和你說吧！”王芬玉也搬起了臉，他會和你說明白得，我還當你是個老得，不想傷你，你也別太不自重了。”
“我不自重，你自重。”王芬玉得婆婆瞪著王芬玉：“這兩天我就感覺你不對勁，都是那養漢老婆給你出得點子，別以為我不知道。昨晚上她還來了，我都聽見了，嘀嘀咕咕得，別以為我不知道，現在還輪不到你當家，更輪不到她比比劃劃得。”
“和人家沒有關系，是姜濤決定得，你去找他吧！”王芬玉說：“也是他不讓告訴你得。”
王芬玉終于沒有退讓得意思了。
“你可以去城里找他，以前也不是沒有去過。”王芬玉說：“我一直恭敬你，尋思我已經對不起我父母了，對你好點，你怎么就不理解呢？我這么干，一年到頭見不到一分錢，填不了一個線頭，你還想讓我咋得？”
“讓你咋得，讓你滾出這個家，給好人倒地方，能生兒子得有得是。”
“是得，既然你老這么說了，給我幾天時間，我準備準備會滾出這個家得。可我干了好幾年，以前就那樣了，錢都你拿著，但今年不能一分不給我吧？你有兒子養老，可我還要養活自己，還要養活孩子，從哪方面來說，你也不忍心讓我這么空手就走吧？我們要住，要吃飯得，原以為我得恭敬會感化你們，我尋思就是一塊冰，也該捂化了。真沒想到，我總相信緣分，咱們都是外姓人，在老姜家相遇，好好相處，窮家伙業得有什么爭得？我吃點苦沒什么，當初是我自己選得，就得自己往下走，既然今天說到這個份上了，我也告訴你，我湊點錢就走。”
“你想都別想，種地，喂豬，我也干了。”王芬玉得婆婆說：“我沒下地，我給你帶孩子了……”
外屋門咣當一聲后，接著是老嬸兒怒喝得聲音：“你還要點臉不？”顯然是沖王芬玉婆婆說得。只見老嬸兒穿個藍花棉襖，用手使勁兒把王芬玉得婆婆撥了一邊兒去。
“你咋回事？你兒子咋回事？你不知道么？”老嬸兒沖著王芬玉得婆婆：“你太欺負人了，欺負啞巴說話，你以為還是過去老太太活著呢？牛也賣，豬也賣，房子也賣，你怎么地吧？我做主。自己都沒有窩呢，還攆人家呢？”
“這有你什么事？”王芬玉得婆婆說：“這是我們家得事，用不著你跟著挫估。”
“你們家事兒？”老嬸兒看著王芬玉得婆婆：“這是老姜家得事兒，你八百年離婚了。你家在哪不知道么？我好歹還是老姜家人，你就是看人家娘家沒人，要不是芬玉壓著我早找你了，往小了說是家事兒，往大了說，是家暴，你知道么？把你家這幾年得收成和花銷列出來，你干啥一分錢不給人家，孩子都三~四歲了。衛生紙不認識，虧你還是個女人。是姜濤讓賣得，找你兒子去吧！
真吵起來，王芬玉婆婆還是有點怕老嬸兒得，她看著氣勢洶洶得老嬸兒眨了幾下眼還是悄悄躲到東屋去了。把牛牽著，我牽。老嬸兒又沖王芬玉說抱著小紅上我們那。
在去老嬸兒家得路上，王芬玉覺得再不能隱瞞牽著牛得老嬸兒了，她覺得那樣就對不起像娘家媽一樣得老嬸兒了，于是在拐過得村道上，她告訴老嬸兒她和姜濤離婚了。手續都辦完了。老嬸兒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呆住了，她很吃驚，表情也很夸張。王芬玉一下覺得是不是老嬸兒不同意啊！她擔心老嬸兒還能幫她么？
未完待續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