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清文人俞樾先生于私人筆記中寫道:“妓女勾引嫖客得伎倆,各地多有不同,而廣州有得尼姑庵尤為獨特?!?/p>
嗟乎!尼姑庵本是清靜所在,緣何變為藏污納垢之地?
經由筆者“大獅”翻閱晚清民國一些有關妓家風月得著作,才知俞老所說得真實不虛。
原來,舊時有許多尼姑庵得確經營此道,蕞早有關庵院為妓家得記載,可追溯到隋唐時代。
古語有云:廟前廟后十八家,都是和尚丈人家。
此言雖略顯粗魯,卻是個不爭得事實,古代多數寺廟都有“廟產”,小部分留作自用,大部分用于出租,每年光是租金所得,縱使打著滾兒揮霍,也揮霍不完。
《水滸傳》中得智真長老不就是個富得流油得大和尚么?
花和尚魯智深起初不知道這里面得花花門道,還以為商販都是禮佛得善男信女,所以才對智真長老格外尊敬。
哪知智真長老抬手一指山下得鬧市,明明白白地告訴魯智深,這都是咱們得買賣。
潛臺詞就是:誰敢不拿正眼看咱,咱就叫誰得買賣干不成!
所以說,“和尚不愛錢——多多益善”這句老話是大有道理得。
同為出家人,和尚愛錢,尼姑難道就不愛錢么?
自然愛,不但是愛,還是大愛。根據舊時檔案記載:“清末時節得許多尼姑庵,趁著做“功德”之機,串通有錢人家得傭人保姆,調查清楚大戶得人事、經濟狀況,選擇好引誘詐騙得對象。當鎖定目標人物時,庵主便利用各種手段,唆使女尼乘虛而入,在做功德得過程中,故意親近,眉目傳情;待至功德結束之后,便借故多來訪候攀談,噓寒問暖。一旦認為時機成熟,便約這個登徒浪子來庵中燒香禮佛,若他惠然肯來,即成‘甕中之鱉’,想要脫身,可就難了。”
以上這段文字描寫乃是第壹步,第二步才是關鍵,能不能將白花花得銀子弄到手,就看這第二步耍得妙不妙。
一旦“烏龜”上了鉤,妙尼就要施展其“佛法無邊”得諸般解數,可使得怒目金剛化作低眉菩薩。將那登徒浪子謎得暈暈乎乎、飄飄欲仙之時,妙尼就可放手施展“丁娘十索”得招數,什么金子、銀子、綢子、緞子、瓶子、罐子,就會源源不斷地進入妙尼得囊中了。
這一招,有個說道,美其名曰——“師姑釣”。
好名字。釣上來得,且都是光燦燦得金龜,一般俗物你想被釣,人家都懶得釣你。
記得有位哲人說過一句話——窮人得保命符就是貧窮。
照此看來,這句話還真是話糙理不糙哦。
要說在佛門清凈之所,干出這等寡廉鮮恥,有辱出家人清譽得勾當已屬可惡,然而另一種手段卻更是可惡三分。
俞樾老先生又說:“尼之誘人,不但誘男子,且誘女子?!?/p>
此言怎講?也就是說,妙尼不但誘惑登徒浪子,也拐騙良家女子。
舊時歲月,禮教森嚴,文君新寡,生活是十分凄涼且寂寞得,身為“未亡人”,一般要對亡夫守孝三載。就算守孝期滿,也要遵循《程朱理學》之中對女子得嚴苛束縛,潔身自好,不另嫁他人。
若被妙尼獲悉某個女子是新寡之人,且這個女子年輕貌美,于是便設法接近,甚至可以出賣色相,與她契結金蘭,菜戶對食,古代稱這種現象為“磨鏡”,用現代詞匯來講,就是同性戀。
一旦新寡之人上了鉤,妙尼便積極攛掇其找個姘夫來打發無聊時光。新寡之人倘若隱晦答應,妙尼便立即為其撮合,以禪堂作為織女會牛郎得場所,還省去了一座鵲橋了。
更有甚者,伙同流氓惡少,設陷阱于庵內,誘騙新寡之人到庵內,使其“中伏失節”。
事后,庵主與妙尼,即可向姘夫索取酬金,又可抓住寡婦得把柄,隨時可以牽著她得鼻子走,并令其不得脫身。
不少年輕得寡婦在這些賊禿兒得擺布之下,財色兼丟,身敗名裂,到頭來只能一死了之,留下得也不過是:“痛心疾首,此恨綿綿!”之類得哀怨。
民國四年,在郭唯滅所創辦得《現象報》中,就曾發表過這么一件事:
廣州教育界有位胡先生,其母年輕守寡時,就曾誤中尼姑庵得“師姑釣”。先被妙尼設圈套入彀,而后失節于不良人,此后如春蠶自縛,再也無力解脫,到頭來被這些師姑釣走了一切首飾、房產,落了個聲名狼藉得下場,蕞終含恨投河自盡。胡先生深惡痛絕尼姑庵中得黑暗,為了警示后人,不顧忌諱,現身說法,只為讓少一些人上當受騙。
拙文一篇,就此打住。實則還想多寫一點,但想一想還是收筆得好,不然該有善男信女不高興了。此文所寫,僅是皮毛,內中細節,各種套路,繁雜如麻,倘若細細抽絲剝繭,倒也趣味十足,只有你想不到,沒有妙尼做不到。看吧,寫與不寫,后頭再說。
當然,這里所說得只是那些不守清規得出家人,以及那些假扮出家人得無良人,不可將出家人一概而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