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潛伏》之中,除了余則成、翠平和左藍等正面人物之外,不怒自威的站長吳敬中,彪悍敏捷的馬奎,善于官場爭斗的陸橋山,業務能力超強的李涯等人,讓大家記住了軍統天津站。事實上真實的軍統天津站,比起《潛伏》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,而且其規模也遠比《潛伏》龐大得多。
“近代看天津”,天津在近代中國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,而軍統天津站在軍統的系統之中,同樣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。軍統天津站設立于1932年10月,在抗日戰爭之中處于淪陷區,曾付出過巨大的犧牲和做出了杰出的貢獻。
1946年7月1日,軍統局改稱為保密局,軍統天津站也隨之更名為保密局天津站,地址位于如今的新華路36號。
據沈醉的《國防部保密局內幕》中記錄“保密局外勤各省站的編制,是按國防部核定的人數分為甲、乙、丙三種,其中上海、南京、天津、北平、四川、云南為甲種站,編制為160人。安徽、貴州、新疆等為乙種站,編制為110人,而丙種站的編制只有60人”,因此,軍統天津站為軍統之中編制最大的甲種站。
天津站首任站長王天木,畢業于保定軍官學校、日本陸軍士官學校。王天木的體形適中,五官端正,渾身上下找不出任何的特別之處,非常適合其特工的身份,而且與戴笠有很深的交情,這也是他成為天津首任站長的主要原因。
在王天木出任天津站站長之后,天津站很快就在軍統之中脫穎而出,而且當時整個軍統在華北地區的重大行動,實際上都由王天木負責的,例如在北平刺殺漢奸張敬堯。
張敬堯是安徽霍邱人,北洋軍閥中的一個干將,卻于1932年投靠了日本人扶植的偽滿洲國。1933年初,就在日軍進逼北平、天津的時候,張敬堯攜帶700萬元經費,化名"常石谷"住進了北平的六國飯店,企圖招攬為日本人效命的漢奸。
蔣介石在得此消息之后,指示戴笠制裁張敬堯,隨后戴笠責成華北特區的負責人王天木、陳恭澍等人,立即解決張敬堯。
于是王天木開始奔波于天津、北平兩地,并在倉促領命的情況之下不辱使命,最終在5月7日凌晨,將張敬堯擊殺于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。第二天,北平的各大報紙都刊登了一條新聞"巨商常石谷,在東交民巷六國飯店中遭刺殞命","常石谷"即張敬堯。
然而接下來的天津站便開始了多災多難了,先是老站長王天木被捕入獄,后是新站長王子襄半年不到意外身亡。
原來就在成功刺殺張敬堯之后,還來不及慶賀勝利便風波又起,最終導致了天津站站長易人。據說在刺殺張敬堯之后,王天木與天津站的行動隊員胡大虎去前門逛八大胡同,卻不想在青樓與他人發生沖突,結果胡大虎把對方給打死了,并將遺體裝到一個大箱子里棄尸荒野。
可沒想到有人將這婁子捅到了蔣介石那,結果蔣介石在大罵了戴笠一頓之后,胡大虎就地正法,王天木被判入獄。
天津站的第二任站長為王子襄,然而就在天津站重建成功的時候,站長王子襄卻離奇死亡了。王子襄畢業于北平的協和醫大,其任職天津站站長時的掩護身份就是醫生,同時他還有一個愛好"試藥",就是他拿自己做試驗,有時是服藥,有時是打針。
一天傍晚,天津站隊員吳萍發現王子襄已經倒斃于家中,他床頭的小凳子上擺著幾個小瓶子,旁邊還有一個玻璃針筒注射器。
于是天津站的站長再次出現了空缺,軍統內部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,只得由北平站站長陳恭澍兼職,期間一度由吳賡恕任站長。
陳恭澍是河北寧河人,綽號“辣手書生”,號稱軍統第一殺手,與王天木、沈醉等人被并稱為"軍統四兇"。此時的陳恭澍往來于北平、天津兩地,身兼北平站與天津站站長,正當他意氣風發,準備大顯身手之時,卻因為刺殺漢奸殷汝耕行動失敗而被關進了老虎橋監獄半年多。
然而就在陳恭澍入獄的半年多之中,北平站與天津站卻遭受了慘重的損失。在此期間,平津兩站的重要人物相繼被日軍捕獲,其中包括從北平站調任天津站站長的陳資一,由副站長升任北平站站長的周世光,以及"抗日殺奸團"的骨干成員數十人,直到1936年陳恭澍出獄復任天津站站長之后,軍統天津站才再次有所作為。
1939年初,戴笠令陳恭澍潛入越南河內刺殺汪精衛,天津站站長由曾澈代理。然而就在半年之后的9月27日,天津站站長曾澈因投敵的軍統上海區長王天木出賣(也就是天津站的首任站長),在天津市區河北大經路被日軍捕獲。
曾澈于1940年9月9日在北平慷慨就義,時年27歲,與他一同被捕遇難的還有天津站的骨干,抗日殺奸團的領導人李如鵬,時年24歲。自此之后,天津站幾乎處于癱瘓狀態,直至日本人投降。
軍統天津站的規模龐大,吳站長好李涯也是確有其人。抗戰勝利之后,戴老板親自到天津站視察,任命陳仙洲為天津站站長,1947年后由吳景中接任。
這位吳景中即《潛伏》之中吳敬中站長的原型,因其在天津解放前夕借故南逃,所以天津站的人員也是各自尋路逃命,只有李俊才(李涯的原型)率部分特務潛伏了下來,但天津解放之后,李俊才被我軍俘虜,軍統天津站至此才退出了人們的視線。